ZERO／FOOL

炙熱的聚光燈打在中央的舞台上，興奮鼓舞的觀眾情緒沸騰到最高點，所有人緊盯著四面大螢幕期待比賽開始。

「看，比賽要開始啦！」

Pei興奮的指著螢幕說，只見螢幕上開始秀出一些畫面，8bit點陣圖風格的幾何圖形秀出選手資料。螢幕中間有一個大大的V.S，左方用簡單的點陣圖畫出一隻黑白貓，底下寫著「ARAYA」，右邊則是黃黑相尖的虎斑，底下寫著「SENYA」。

到底是什麼樣的比賽呢？就連選手的代表圖都畫成貓的樣子，還真是符合這裡的風格呢。

「SENYA！加油！」

Pei揮舞著雙臂熱情的跟著民眾高喊加油，選手出場的預告讓現場情緒沸騰。

站在舞台中央的，是貓老闆，他像極了隻穿著燕尾服長馬靴的貓咪（或者說根本就是），四個大螢幕下方垂落一枝懸掛的麥克風，貓老闆拿起麥克風，一如他的風格優雅鞠躬，原本喧嘩吵鬧的場子瞬息無聲。

「各位先生女士們晚安，今晚萬眾矚目的重頭戲即將開始！嘿，相信大家都已經下好離手了吧。」

現場爆出一陣默契的笑聲，看來大家還滿捧這主持人的場的嘛。

「首先，請容我簡短的介紹。噢，儘管這是整場比賽最無聊的部分，不過請大家忍耐一會兒。第一位要出場的選手，她來自東方古老的家族，貓擂台戰場老將、曾有過十五連勝的漂亮戰績，他擁有典雅、高貴的貴族氣質，他是英勇的鬥士，讓我們歡迎來自埃麗西亞家族的艾拉雅！」

貓老闆舉起他那可愛的肉球伸向某處，瀰漫的煙霧中緩緩出現一條身影，場上歡聲如雷，期待著明星出場！

只見身影越顯清晰，就快現身在聚光燈下，忽然縱身一躍！擂台邊上，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竟然是——一隻貓咪！

一隻優雅的暹羅貓，趾高氣昂的墊著腳尖沿著擂台邊緣繞行。

她線條纖細，細長的手腳和尾巴好像套著黑色靴子，黑黝黝的口鼻和尖耳多襯托著藍寶石般的湛藍眼眸，一身柔順的短毛，優雅的像個女士在場邊墊著腳跳舞。

場上爆出一陣熱烈歡呼，還有人吹口哨尖叫呢。這貓兒不知怎麼訓練的，好像能會意似的，搔首弄姿的在貓老闆身旁兜了一圈，然後便在擂台的一側坐了下來。

「貓、貓咪？」

「當然！不然你以為呢？穿著豹紋泳衣的辣妹？」

她笑得很邪惡。

呃……如果是這樣倒也不錯阿……

「呃，所以待會要幹嘛？毛色評分大賽嗎？」

「別傻了，當然是要做你們地表不能做的事情囉。」

Pei俏皮的對我眨眨眼，一副神祕兮兮。

場中央，貓老闆又開口了。

「噢，我的老天！真是個美人胚子不是嗎？在現在這時代，能擁有這樣體態又同時是個高貴戰士，不容易呢！不過緊接著要出場的選手，嘿！相信大家對佩羅家的尤妮一定不陌生吧！她是如此的性感！強大！而且簡直是……所有男士們心目中的金色蜜糖！」

貓老闆假裝陶醉的抱緊自己，裝腔作勢的揪起嘴吧，熱吻著不存在的空氣尤妮，搞笑行徑又幫自己博得了一些口哨聲和大笑。

「不過呢，接下來要上場的並不是尤妮。在這位選手要上場前，我先講個故事吧，大家肯定都有聽過類似的，就是原本在街頭流浪的小孩，憑藉著一股不服輸的精神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，最後獲得明眼人賞識，為自己博得第一次讓眾人喝采的機會！嘿！誰說出身平民的米克斯注定要在街頭討魚吃呢？她是流浪兒奔向自由的象徵！她是尤妮的好姊妹兼隨身侍衛！她是推動前浪的後浪！是否能夠為自己爭取第一場冠軍呢？讓我們歡迎佩羅家的桑雅！」

Pei揮舞著雙手盡情吶喊，場子又熱的一陣歡呼，但我發現聲音大多來自比較遙遠的後方，那裏應該是價錢比較低廉的位置吧，而解歡欣鼓舞的大多身上都有些貓咪的特徵，穿著也比較樸素。

平民和權貴的區分都細膩的顯現出來了，這表演還規劃的真是細緻阿……

擂台另一邊的濃霧中，一對尖耳多小跑步現身，是一隻黃黑相間的米克斯，她機警的嗅了嗅空氣，俐落的跳上擂台。就像我們平常會在街上或家裡看到的貓咪，儘管沒有暹羅貓的優雅高貴，卻多了一份俐落感和孩子氣。

場上加油聲不斷，但我也聽得出鼓勵和加油大於讚嘆，米克斯豎著耳多專注的盯著前方，她人立起來，伸出肉球對著空中亂抓一會兒，有點可愛的模樣沒半點氣勢，但卻多了幾分近人的親暱感。

「比賽即將開始！呃，依慣例，還是得說明一下，一方摔落場外，或者投降都算比賽結束。還有阿，因為這是高尚友好的格鬥競技社交活動，如果針對弱點部位攻擊或者刻意殺死對方，都會受到主辦單位的處罰喔。」

等等……該不會……

貓咪站立的地板緩緩升起，形成一個迷你圓形擂台，貓兒瞪著對手緩緩繞圈子。而貓老闆雜耍似的懸吊在麥克風線上（這玩意兒似乎有升降功能），把空間讓給兩位參賽者。

「呃……牠們該不會是要打架吧！這樣不會違反動保法嗎？」

「真囉嗦呢！上面的法律在這不管用啦！仔細看，比賽要開始了！」

兩隻貓兒停了下來，互相凝視擺好進攻姿態，貓老闆準備下最後口令，全場屏息以待。

「3——2——1——GO！」

開始的口令一旦發出，有如吹響的戰鬥的號角！鬥士的出手迅如閃電，我甚至還沒從場上消失的貓兒會意過來，揉打成一團的旋風已在擂台上肆虐！

在我這遲鈍的肉眼嘗試把戰鬥看得清楚些時，纏鬥的貓兒再度彈開！又回到了擂台的兩側，壓低的身子互相凝視，眼神鋒銳卻安靜無聲。

全場的觀眾席包括美麗的女王大人都爆出一陣喝采，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什麼都沒看清楚似的。

兩隻貓再度對峙，沒有嘶吼，沒有咆哮，只有大如琥珀的貓眼冷靜專注的相互凝視。

鏡頭特寫著對決的貓兒，我才發現暹羅貓比米克斯足足高了一個頭，我有些替桑雅擔心，因為她此刻看起來嬌小無比。

靜如雕像的兩隻貓兒開始微微的晃動前腳，尾巴的末端也開始微微顫動著，這回我全神貫注的看，深怕錯過接著開始的第二回合。

暹羅貓狡猾的瞇眼，樣子像極了嘲笑著對峙的桑雅，緊接著戰鬥電光石火的展開！艾拉雅向右一個貓躍，縱身向桑雅後方展該突襲！桑雅一個漂亮的一百八十度迴身拍落艾拉雅的貓抓，接著雙方便是一陣由如狂風暴雨般的貓爪連擊！

這回我看得清楚了，不由得替桑雅緊張起來；艾拉雅驟如狂風暴雨般的貓爪連番攻向桑雅頭臉，卻全被對方同樣靈活的貓爪給全數擋了下來。但暹羅貓利用龐大身軀的優勢不斷將對手壓向邊線，眼看嬌小的米克斯就要掉落場外。

「桑雅！別跟對手比力氣啊！善用你的靈活優勢！」

Pei擔心的大叫起來，儘管場上吵雜加油聲不斷，但小黃貓彷彿聽見Pei的警告似的，眼看就要掉落場外的瞬間，四肢著地一屈，鼻頭硬是吃了一記貓爪重擊，但隨即縱身一躍，沿著擂台邊緣奔跳開來，雙方再度拉開對峙。

觀眾席再度爆出一陣熱烈喝采，此時艾拉雅打破了沉默，齜牙發出一聲尖銳的咆哮，小黃貓卻沒有如我預期的躬身炸毛回應嘶吼，而是若無其事的伸出舌頭順了順毛，順便將鼻頭上的血跡舔去。

「這樣就對了！無視對手的恫嚇，讓她自己去承受憤怒與恐懼吧！」

Pei嘉許的如此說。艾拉雅果然顯得更加憤怒；原本柔順的毛氣得都蓬起來了，發出嘶吼聲的她故意露出貓爪重踏步，高舉的尾巴螺旋拍打著地面，緊繃的優雅身形更凸顯了她美麗的肌肉線條，就像個身經百戰的戰士展現自身美麗與強大，藉此證明與對手間實力的差距。

桑雅則是機警的與對手保持距離，冷靜的雙眼直直盯著艾拉雅卻不顯露出任何情緒，雙方繞著場邊兜圈子，一者張牙舞爪；一者冷靜機警。

也許就向Pei所說，當憤怒的石子投入不起漣漪的湖中，就像凝視一面鏡子般，只會傳回自己的倒影；艾拉雅的步伐越顯急促，終於按耐不住發動攻勢！

暹羅貓筆直的衝向對手，小黃貓似乎就在等待這一刻，一個空中右旋扭身朝對手的側面掠去，先發制人的貓咪反而被對手撞了個重心不穩，雙方又扭打在一塊！

扭成一團的旋風在場上四處糾結彈跳，被壓制在地的暹羅貓後腿懸空，無法使力的較大身軀反而成了扭打時反攻對手的負擔，小黃貓取得先機一陣猛攻，總在對手一反頹勢之前彈跳開來。

觀眾席又爆出歡呼聲，但此時桑雅卻不再給對手有起身對峙的機會，艾拉雅才剛跳起，桑雅又朝對手的另一側撞去，再彈開、再撞上，看得出每一次的扭打都取得了先機，總能在強勁的對手設法反壓制之前逃開，在進行下一次的連續攻擊！

場面已經熱到最高潮，現場觀眾驚呼著似乎對這樣的戰鬥感到不可思議，就連Pei都興奮的拉者我的手大喊。

已數不清是第幾次纏鬥，最後一次躍開來雙方再度對峙，看得出兩位戰士已經鬥得氣喘呼呼，卻看不出是誰占優勢。

原本吵得熱烈的場子瞬間變得鴉雀無聲，眾人屏氣凝神得專注著貓咪下一步動作。

「大家現在在等什麼？」

「關鍵性的一刻，雙方體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，接下來就是要比氣勢！戰鬥不過是削弱對方自信的一種手段；使對方屈服的魄力才是勝負的關鍵！」

Pei耐心的講解，我專注得等待勝負揭曉。

艾拉雅齜嘴低吼，刺耳的聲音越拉越長，然後脹大身子發出駭人的咆哮聲，這一次桑雅嘶吼回應，兩股間銳的聲音互相碰撞較亮著。

尖銳的嘶嘶聲綿延不斷的碰撞衝突，有時低吼突然轉成短促的咆哮，聽起來有點像是雙方想盡辦法擾亂對方的節奏。她們各自擺出架勢，起初是激烈的聲音碰撞，接著艾拉雅的聲音開始轉弱了，她用更多次更大聲的咆哮偽裝自己動搖的自信。

最後一搏艾拉雅衝向桑雅面前奮力一吼，卻沒想到桑雅忽然人立起來，響徹全場的咆哮壓過暹羅貓的聲音；只有一瞬間，艾拉雅屈下身子雙耳向後一貼（我知道那是貓兒受到驚嚇恐懼的表情。）然後氣氛就像某條崩斷的弦般忽然改變了！

暹羅貓溫柔優雅的走向米克斯腳邊，四腳朝天得躺在地上露出柔軟的肚皮，撒嬌似的磨蹭米克斯，後者則是蹲伏著輕拍尾巴以示回應。

「噢！真是不可思議！異軍突起的黑馬小蝦米吃大鯨魚！奪下她人生中第一次貓類台冠軍！我們恭喜本屆的優勝者桑雅！」

貓老闆吊著麥克風線戲劇性的從天而降，宣示著比賽的優勝者。全場爆出熱烈的歡呼！所有人全都起立鼓掌為冠軍喝采！

「太棒啦！她真的辦到了！出身貧民街的新一代高雅戰士！桑雅！」

Pei開心得把我拉起身，她像個興奮的小女孩又叫又跳的揮舞雙手。

儘管我仍是不太清楚這奇異比賽的規則，但我知道這是場精彩的比賽，重要的是我因為她的開心而感到快樂，她甚至情不自禁得親了我得臉頰一口，但這是第一次，我知道這是沒帶刺的糖。

「走吧！」

她興奮的拉著我的手向前奔跑。

「唔……去哪阿！慢點……」

「傻卓別林，當然是去選手區歡迎她囉！」

「啥？」

我們穿過歡欣鼓舞的民眾，直奔一樓觀眾席旁邊不起眼的向下樓梯，當然在女王的帶領下輕鬆的穿過看門的守衛。

我思忖著不知道待會桑雅出現時該如何開口呢。「桑雅，恭喜妳家養的貓兒拿下冠軍喔！你訓練的超好的呢！」好像不太對呢，我是不是應該符合這的設定說：「桑雅，恭喜妳！妳培育出勇敢的戰士是呃……什麼什麼家族的榮耀！」，感覺似乎也怪怪的……

選手休息室的景象打斷了我的思考，一群穿著邋遢的貓咪小孩擠著門外偷看正在接受勝利喝采的桑雅，他們是一群穿著骯髒衣服的毛茸茸小孩，多半髒兮兮的，還有著貓咪的黑鼻子和尖耳多，有些甚至露出的小手還是毛茸茸的肉球呢。

Pei笑咪咪的站在他們後頭享受這一刻，其中一個小孩機伶的轉過頭來看見女王陛下，開心的嘰嘰咕咕指著Pei大喊起來，其他小孩也紛紛轉頭，興奮的舉起他們髒兮兮的可愛小肉球（有些是小手啦）朝女王撲來。

「瞧，一看就知道是打哪來的野小孩呢，你們在等誰呀。」

女孩開心的笑斥著，隨手抓起一個毛茸茸的小女孩高高舉起，其他小孩開心的簇擁而上。

「桑雅姐姐！」

「高貴的虎斑戰士！」

「貧民街最光榮的驕傲！」

小孩們此起彼落的說著自己知道的偶像描述，抱著小女孩的Pei被圍在中間，就像散發著光芒的女神呢。

「女王姐姐，我又想出新的毛毛顏色了唷。」

被抱著的女娃抓著Pei柔軟的黑絨背心，自豪的說著。

「真的呀！嗯！姊姊相信一定是會讓地表上班族瘋掉的超級可愛品種！」

我看到了天真無邪的光芒女神瞬間閃過了一絲惡作劇邪惡表情。（我的眼力真是越來越好了呢）

「嘿，各位小傻瓜們，這位叔叔就是從地表來的上班族唷。」

「叔叔好。」

孩子們異口同聲的說。

喂……

「還記得，姊姊上次教你們，對付上班族的秘密武器嗎？」

啥？想幹嘛？

「記得！」

喂……等等……

「傻瓜們！對那笨蛋上班族秀出你們最厲害的一招吧！」放下小女孩，這莫名無厘頭的指示一聲令下。

只見這些長著尖耳多的髒兮兮小孩們，紛紛開始耍萌起來，有的躺下歪著頭露出那毛茸茸的肥肚子，有的使出靴貓式無辜裝可憐水汪汪大眼睛法，甚至有個小男孩彎下腰抬起一隻腳努力設法舔自己的蛋蛋……

Pei被這一幕逗的可樂了，笑得彎腰到差點岔氣，可是這些貓娃兒天真的模樣卻讓我感動得差點流出淚來。

另一頭的大門一開，披著冠軍披風的桑雅威風凜凜的走進來，激動的人群們被守衛擋在門外。

小孩們見到桑雅進門，全都狂奔著飛撲上去，桑雅一見到毛小孩兒，原本堅毅的眼神瞬間轉為溫和，用力抱著他們感動得哭了出來。

「大家以後可以不用在街上偷魚吃了！桑雅姊姊會讓你們有好日子過的……」

小孩們伸出小手像女戰士簇擁過去，髒兮兮的小臉蛋還掛著兩行淚，桑雅和貓咪小孩們抱著哭成一團，這感人的一幕連我都覺得鼻酸了呢。

「桑雅！恭喜妳！」

Pei一個超級飛撲抱住虎斑女孩，像貓咪一樣熱情的磨蹭著她的臉頰，剛進門才威風凜凜的桑雅，害羞到差點整隻黃色變紅色，虎斑女孩臉紅得快暈過去了。

「承……承蒙女王陛下的……的厚愛，要不是當初您的破格舉薦……」

「傻瓜，還說什麼女王陛下呢，以後跟尤妮一樣把我當成姊妹就好囉，妳已經是獨當一面的戰士了呢。」

「唔……唔……嗯……這個……Pei姊姊……我……」

「妳嗚嗚嗯嗯個什麼勁啊，臉紅的像個蘋果似的，是想讓好姊姊咬一口嗎？」

Pei輕捏著桑雅紅通通的小臉蛋，儘管女戰士批著威武的冠軍披風，緊身衣和身上的黃毛都有著帥氣的虎斑戰紋，但此刻她貼著耳多，害羞的就像個看到明星的扭捏小女孩。但桑雅仍勇敢的鼓起勇氣展現佩羅家戰士該有的風範。

「Pei姊姊！我們家的族長尤妮……她、她……伸展台的對決，她絕對不會輕易將冠軍拱手送人的！希……希望女王陛下也能夠卯盡全力與她暢快一戰！」

唉呀，原來是立場的問題，看來這地方的人們很看重自己的家族呢。

「呵，那當然。我們都是自由又美麗的戰士呀，這遊戲是我為了避免家族戰爭所訂下的規則，怎麼可能自己做出汙辱戰士榮譽的事情呢？桑雅放心，姊姊一定會全力以赴的，這將會是場美麗精彩的對決。」

女王回答的一派輕鬆，笑咪咪的輕撫著女戰士紅通通的臉頰。我想她那可以輕易看穿他人心思，輕輕一挑就讓人陷入瘋狂的眼眸也許不只是針對我吧。

也許，不想表現出小粉絲景仰明星的衝動心情吧，可能為了轉移注意力，終於看向我這邊了呢，虎斑女孩一個無害的開朗微笑，沒有心機、很友好的那種。

奇怪，我怎麼會覺得這種無害笑容稀世罕見呢？都快感動得流淚了呢。

「呃……唔……你家的貓咪……這個……表現得很棒……哈哈……」

虎斑女孩先是疑惑的歪著頭，然後促狹的笑了。

「哇嗚——」

Pei瞇著眼，掐著我的耳多用力一擰！

「沒禮貌！那隻貓咪就代表著桑雅，你這不上道的笨老鼠！」

當事人連忙阻止緩頰，真是個好女孩呢。

「沒、沒關係啦！唔……卓別林先生，對了，那個……」

桑雅邊說邊揉揉受傷的鼻子，擦掉上面已經乾涸的血跡。

等等，好像哪裡怪怪的？

「嗯？」

虎斑女孩非常突然的緊緊握住我的雙手，用一種很誠懇、很誠懇的水汪汪眼神看著我。

「加油！」

「蛤？」

「Pei姊姊是全世界最棒、最完美的好女孩！你不會傻到做出其它選擇對不對？」

此刻那個全世界最完美的女孩，正在她背後鬥雞眼、吐著舌頭對我作鬼臉呢。

「呃……我……」

「不管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都嚇不了你的！你不是那種膽小鬼對不對，我知道你不是！」

虎斑女孩握著拳頭激勵人心的說。

「呃……哈哈……」

你指的是已經過去的事情對吧，還有什麼更奇怪的事可以發生的？

「加油！」

「唔……嗯……」

似乎為了解答我內心的疑惑，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從我背後想起。

「真是精彩的決鬥，新任貓擂台冠軍的桑雅小姐。但是，族長有事找女王陛下，請恕小的冒犯，請小姐借一步說話。」

我轉頭一看，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，帶著墨鏡頭髮往後梳的怪異男子，一邊行禮一邊說著。

不知為何，儘管男子帶著墨鏡，彬彬有禮，卻仍透露出令人不安的氣息。

桑雅眼神一變，和善溫柔的女孩消失無蹤，高傲的戰士再度出現；她嚴肅機警的鞠躬。

「怎麼會呢，盧夏諾瓦家的主辦也相當的別出心裁。」

與Pei互相使了使眼色，桑雅便帶著毛小孩們離開了，走時還不忘瞪男子一眼。

Pei似乎對這忽然出現的男人感到相當厭煩，一臉不削。

「我還以為回到溫暖的家，是休息看看老朋友的呢，想不到討厭鬼這麼快就出現？」

「唉，自從小姐放棄族長之位後，我們盧夏諾瓦家族確實沒落了不少呢，縱然主子驍勇善戰，仍是比不上當年的夜之女王，啊……真懷念當時的日子阿……」

墨鏡男子的反應似乎不如其他人恭敬，竟然語帶嘲諷的用輕挑語氣說話。

「夠了！如果不是家事，不要影響本大小姐約會，我們還有事……」

「是，是家事，而且嚴重到族長想見小姐一面，更何況族長大人說，小姐這麼久沒回家，也該跟家人敘敘舊了呀。」

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氛，而我心中絕大部分的恐懼出自女王凝視男子的雙眼；那銳利如刀鋒，隱隱閃爍著橙黃色燈光的懾人雙眸。

這褪下毛皮的利爪原來如此駭人。

「走就走。」

Pei轉向我，恐懼消失了，因為我看見得是天真女孩的笑靨，她不好意思的揉揉我的手。

「嘿，傻卓別林……你知道女孩子總是有一點煩人的小私事要處理嘛，就稍微等我一下，我很快就回來，別想我哦。」

女孩親了我的額頭，她眨了眨眼像哄小孩般的說著。

她……一直都保護著我……一直都是……

「呃，真不好意思，不是小的要掃兩位的興……」

墨鏡男清了清喉嚨假裝無奈的說。

「不過族長大人的意思似乎是……」

「希望兩位可以一同過去。」

不管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都嚇不了你的！你不是那種膽小鬼對不對，我知道你不是！

我內心祈禱著，希望這句話指的是過去式……